第18章
“杉杉,媽給你們準備了特別隆重的慶祝晚宴,還邀請了親朋好友,你們晚上六點前一定要回來哦?!?br>
江媽媽開口的話讓我微愣,我沒想到她還不知道我們沒領(lǐng)證的事。
看來江昱珩沒說,想到昨晚他們的態(tài)度,他大概是怕被罵吧。
聽著江媽媽聲音里的喜悅和期盼,我真有些不忍說出來,可我和江昱珩不能領(lǐng)證已經(jīng)成既定的事實,瞞得了一時瞞不了長久。
更何況現(xiàn)在一時也瞞不了了。
萬一她邀請的親朋好友都去了,那讓她更不好看。
“阿姨,”我叫了她一聲。
“這孩子還叫阿姨,應(yīng)該叫媽了,是不是我不給改口費就不叫啊,”江媽媽打趣我。
我一直沒有什么感覺的心,忽的一悶,“阿姨對不起,我,我可能這輩子都沒資格叫您媽了?!?br>
其實這十年來,很多個瞬間,我都想叫她媽了。
沒想到,這卻是個實現(xiàn)不了的愿望了。
“什,什么意思?”江媽媽似乎沒明白我的意思,“杉杉,你不適應(yīng)改口叫媽嗎?那就不叫,叫阿姨也行......”
“我們沒有領(lǐng)證,”我打斷了她,“而且以后也不會領(lǐng)證了?!?br>
“什么?”江媽媽被震住了,“怎么了這是?出了什么事?杉杉.....”
“阿姨,我們分手了,”這話說出來后,我竟有種突然卸下千斤重擔(dān)的輕松。
那邊江媽媽半天沒說話,我都有些害怕,怕她失望的承受不住。
這些年她把我當女兒養(yǎng),我知道她有多期望我成為她真真正正的家人。
今天早上我離開時,她一臉歡喜的等我再回家的時候就叫媽了。
我咽了咽喉嚨里的不安和緊張,小心的叫了聲,“阿姨.....”
“因為什么?杉杉你說,”江媽媽的聲音低悶的厲害。
我的眼前閃過一片混亂,最后道:“阿姨,我跟江昱珩不合適?!?br>
我沒說江昱珩的爛事,那于我來說不算光彩。
我是不屑于跟另一女人爭男人,但事實是輸于另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寡婦。
“怎么就不合適了?你們在一起這么多年,親密無間知根知底,你喜歡他,他在意你,怎么突然就不合適了?”江媽媽不能接受的呢喃。
聽著她這樣,我的心悶的像是被一塊巨石給死死壓住,“阿姨.....”
“我打電話問江昱珩,一定是他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江媽媽掛了電話,我的鼻尖卻酸了。
因為她最后那句江昱珩對不起我。
溫涼握住我的手,我看了她一眼,笑了。
我從溫涼烏黑明亮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笑的有多破碎。
我的表面上無傷無悲,可眼睛還是出賣了我的心。
江媽媽的又打了過來,但我沒有接,因為我知道她想說什么,一定是要我回江家。
可我不想回去,因為回去了無非是江媽媽和江爸爸鋁合金番勸我,哄我。
而我心已決,所以沒必要再去聽那些念叨。
浪費他們的心力,也要消耗我的感情。
溫涼看出我的心思,“去哪?我陪你,或者......”
“去陪我收拾我的小窩吧,”我打斷了溫涼。
她詫異的看著我,“你,這,是,早有準備?”
“也不算是早,就是前天的事,”我用手指戳了下后排座椅,上面還放著我沒買的床品。
“昨天和周彤一起買的,”我的話讓溫涼的表情有些驚悚,眼底更是寫滿了八卦。
去我家的路上,我把事給溫涼說了,她氣的一個勁兒的點頭,“這證不領(lǐng)就對了,江昱珩就是一個吃著碗里霸著鍋里的新世紀渣男?!?br>
“渣男就渣男,不分世紀,”我也笑著調(diào)侃。
溫涼看著我,“杉杉,你要難過在我面前不用強裝微笑?!?br>
“還真沒有多難過,真的,”我看著前方的路,“或許我對他的感情也像他對我一樣,熟的都沒什么感覺了?!?br>
我真是這樣的感覺,可是后來我才知道這種看著已經(jīng)熟到都平淡的情,就像是那窯藏的老酒后勁有多大。
我是這樣,江昱珩更是。
溫涼并不知道我爸媽的這個家,我和她是去了江家后上學(xué)認識的。
“這個家還是不錯的,就是有點遠和舊,”溫涼跟我之間從不拐彎抹角,都是實話實說。
“嗯,這兒是我爸媽和我共同生活的地方,我不想破壞,”我把床品放到沙發(fā)上,把新買的燒水壺拿去洗刷燒水。
溫涼自顧自的參觀了一圈,最后倚著廚房的門框看著我,“不錯,雖然舊了點,但是非常溫馨,看得出來你們一家以前很幸福?!?br>
是啊,如果沒有那場車禍。
直到現(xiàn)在我都覺得那像是自己做的一場惡夢,爸媽早上送我去學(xué)校,他們說去談個合同,爸爸還說那個合同談成了就能為我建游樂場了。
可是他們卻一去不回。
“杉杉,杉杉,”直到溫涼叫我,“你怎么不說話?”
我抬頭看著她,“說什么?”
溫涼看出我不對,“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想我爸媽了,”我的喉頭哽咽了。
心里升起說不出的酸,還有脹......
雖然從我進江家的時候就知道江昱珩是我將來的男朋友,但我和他是三年前才正式確立關(guān)系。
那是我爸媽的忌日,我在他們的墓地流淚,他抱住了我,說以后我還有他,并當著我爸媽的墓碑說以后會替他們好好愛我。
我那時天真的以為又找到了跟爸媽一樣可以依靠的人了。
“想他們干什么,現(xiàn)在要想你以后做什么?”溫涼瞧出我眼底的傷痛,故意找話茬扯開話題。
“你跟江昱珩都分手了,以后還要跟他干嗎?”溫涼問我。
水剛好燒開了,我沖了兩杯速溶咖啡,“我已經(jīng)把交接的東西都發(fā)給負責(zé)人了,辭職報告也寫好了,等游樂場驗收完我就離職?!?br>
“辭職是對的,分手了再做朋友這都是騙人的鬼話,只有離遠了,才眼不見心不亂,”溫涼十分支持我。
我嗯了一聲,溫涼怕我難過,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于是環(huán)顧著我這屋子,“你這兒是不是也得添置一些當下新款的家電?比如全自動洗衣機,咖啡機,還有掃地機什么的?!?br>
“等我回來吧,”我的話讓喝咖啡的溫涼看過來。
“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