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顏冷靜下來,“聲名狼藉?是什么意思?”丘學順把當日在縣令六十大壽發(fā)生的事情轉(zhuǎn)述了一遍,“我與溫姐姐也算是朋友,我自然是覺得你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但是三人成虎,你也該知道這件事情有多嚴重。現(xiàn)在外面的人都覺得你在家欺負婆母妯娌,在外還要朝他們伸手要錢。萬家那些人,雖然不知道你們到底有什么仇怨,現(xiàn)在正借著你這股謠言的東風,混得風生水起。尤其是萬家二娘子,現(xiàn)在許多夫人都視她為榜樣?!?br>要是溫顏在這里,真要給徐小柔鼓鼓掌,怎么能給她說得跟真的似的。
但是這里沒有人了解溫顏,最多就是聽說當初她被趕出家門的事情。
萬老太當然知道徐小柔沒有拿錢給溫顏,家里的錢全都捏在她手里,要是有多花她能不知道?但是眼下既然徐小柔這么說了,她當然也得順竿子爬。
“當真如此?!”萬老太扶額險些暈倒,“當初她偷家里的東西出去賣,供自己吃喝玩樂,我便斷了她的月例。沒想到她記恨在心,攛掇我那小孫子詛咒我大兒子去死,沒想到現(xiàn)在都趕出門了,還做出這種事情?!?br>“我萬家真是家門不幸啊!”
馬文正根本無法相信,那日街上驚鴻一瞥,明明那么純潔溫柔:“她不像那種人?!?br>“大人您知人知面不知心,怎么就知道她不是這種人?您大可以去打聽打聽,若不是我在接濟,她一個身份分文走出萬家的人,怎么能負擔得起整個家庭的開銷,看起來還過得不錯的樣子?”徐小柔字字誅心,謊言三分真七分假最為可信。
馬文正信了她八分,縱然還有些許懷疑,卻也不愿意再深思。
之前的溫顏對他而言,就像是天上的明月,地上的荷花,不染污穢,但若是干凈的東西沾染了些許的臟污,就會叫人徹底厭棄。
馬霍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還牽扯出這么多,他看向王鳩,想要看看他的反應(yīng)。
但是對方興致缺缺,似乎是看夠了。
馬霍便直接做主,道:“既然如此,也不能怪你們。你們的心意我領(lǐng)了,以后斷了與那毒婦的聯(lián)系就是?!?br>“是,大人。”
經(jīng)過這一遭,眾人不僅對萬家沒有奚落,反而更多人覺得萬家仁義。畢竟一個如此惡毒的女人,萬家還能頻頻對她施以援手,真算是心胸寬闊。
萬家儼然在這壽宴上出了些風頭,來敬酒的人都變多了。
與萬家一向不對付的岳家大房岳旭見眾人對萬家如此殷勤,忍不住對身旁的岳文輝道:“二弟,這萬家真是虛偽?!?br>岳文輝滿不在乎道:“管他們呢,總歸也不會爬到我們頭上來?!?br>兩兄弟正在說話呢,對面萬良哲一改剛剛的慫樣,喝得臉上通紅:“岳大哥,岳二哥,許久未見啊。聽說你們岳家最近得到了一株人參,藥效非常好,不知道從哪里得來?不如賣給弟弟我一些,好助我媳婦順利生產(chǎn)。”
岳旭假笑道:“只有一些,已經(jīng)吃完了?!?br>“那若是有了,一定說,一定說奧!”
萬良哲拉著岳家兩兄弟吹了好一會兒才走,岳旭再次問岳文輝:“他現(xiàn)在這樣算不算爬到我們頭上?”
岳文輝喝下一大盅酒,喟嘆道:“爽!”
隨后倒頭就睡。
岳旭:……服了。
縣令的壽宴,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也基本上涵蓋了城南城北。溫顏毒婦的名號,幾乎眨眼間就在下河鎮(zhèn)傳開了。
溫顏對此還一無所覺。
她在家整理了一份酒樓規(guī)劃,挑了個天氣還不錯的下午去和丘學順討論。
毛驢已經(jīng)長到她的腰間,長腿可以幫助她走過一路上因為雪融化造成的泥濘之地。溫顏拍了拍小毛驢,“謝了?!?br>“丘掌柜,我又來了?!睖仡亷е鴰讖垖懙妹苊苈槁榈募堖^來,“有時間聊聊嗎?”
丘學順看著她仍舊無知的面孔,忍不住深深嘆了口氣,“有時間,我讓牛老大做兩個小菜,咱們邊吃邊聊?!?br>溫顏沉浸于自己的酒樓創(chuàng)業(yè)指南中,沒能留意到丘學順眼中的憐憫。
“……客棧二樓我打算設(shè)計成雅間,一樓仍舊是現(xiàn)在的樣子,只要稍微改動一些細節(jié)t?,每個桌子椅子同意印上咱們酒樓的標志。然后是菜單,我在原本的菜單基礎(chǔ)上羅列了新增以及減少的,更詳細的制作過程我會給廚師統(tǒng)一培訓(xùn)。還有那個角落,開個臺子,可以找人唱個曲兒,說書什么的……”
溫顏絮絮叨叨地說,丘學順從一開始的不在意逐漸沉浸于她的講解之中,直到她結(jié)束,還意猶未盡地沉浸在這個暢想之中。
但是很快,他就沮喪地蹙眉,垂頭嘆息,“聽起來不錯,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那你嘆什么氣?”溫顏也察覺到他情緒的異常。
“抱歉,溫姐姐,這家客棧我不能給你?!?br>“什么?為什么?”溫顏一腔熱血被澆熄,不敢置信地問,明明不久前還好好的。
“這也是為你好?!?br>“什么叫為我好?為我好就把客棧轉(zhuǎn)租給我!”
“你別激動,看來你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你現(xiàn)在在下河鎮(zhèn)已經(jīng)聲名狼藉了!我要是現(xiàn)在把客棧轉(zhuǎn)租給你,那更是害了你!你白白花這么多的錢,還要花時間去教廚師菜譜,你根本開不起來這個酒樓!”
丘學順忍不住又一次嘆息,他都想不出來,溫顏現(xiàn)在還能怎么破局。
溫顏冷靜下來,“聲名狼藉?是什么意思?”
丘學順把當日在縣令六十大壽發(fā)生的事情轉(zhuǎn)述了一遍,“我與溫姐姐也算是朋友,我自然是覺得你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但是三人成虎,你也該知道這件事情有多嚴重?,F(xiàn)在外面的人都覺得你在家欺負婆母妯娌,在外還要朝他們伸手要錢?!?br>“萬家那些人,雖然不知道你們到底有什么仇怨,現(xiàn)在正借著你這股謠言的東風,混得風生水起。尤其是萬家二娘子,現(xiàn)在許多夫人都視她為榜樣?!?br>“好一個萬家,好一個榜樣?!睖仡伬湫?。
“所以,溫姐姐你聽我一句勸?,F(xiàn)在這個情形,你還是先躲躲吧。酒樓的事你就別想了。”
“酒樓的事情照舊,想讓我背上莫須有的罪名,門都沒有?!睖仡伌驍嗨?。
“可是……”
“沒什么可是。”溫顏很冷靜,對萬家這種臭不要臉的行為十分唾棄,“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你不用擔心?!?br>“你要怎么處理?”
溫顏站起身,朝外面走去,她說:“你別管,你只需要知道,我溫顏現(xiàn)在已經(jīng)名聲大噪,只要我能翻身,這個酒樓,不想火也得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