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現(xiàn)在跟我說你想遵從你的內(nèi)心?你的內(nèi)心是什么,你真的知道嗎?” “沒有孟家,沒有支撐你的一切,你現(xiàn)在才是真的什么都沒有。 “別再忤逆我,惹你的父親不高興了。孟母失去耐心,“我們可以容忍你的一次胡鬧,但不可能次次縱容你胡來。 孟母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理。 如果他孟瑾東只是一個小律師,生活的柴米油鹽或許真的會讓把他和楚遲棲分開。 但這只是
說完他就轉(zhuǎn)身往病房外走。
卻不想一打開門,穿著優(yōu)雅的孟母竟然站在門口。
肖鄢立刻側(cè)過身:“夫人?!?br>孟母越過他走進病房,淡淡吩咐:“你先出去,我和瑾東有話要說?!?br>肖鄢看了眼孟瑾東,垂眸:“是。”
關(guān)上病房門,孟瑾東看向孟母,叫了聲:“媽?!?br>孟母走到他病床邊坐下,目光落在他打著石膏的右腿上:“你以為這點小伎倆,能瞞過我還是你父親?”
孟瑾東伸手三兩下將腿上假的石膏拆下來。
沒動太久,他一整條右腿都有些發(fā)麻,他試著動了動,語氣沒有起伏:“我的一舉一動都在孟家的眼皮底下,我也沒覺得能瞞過誰?!?br>孟母的眼神變得稍微凌厲:“你開始有違逆的心思了?!?br>孟瑾東沉默著沒有說話。
“那個姑娘沒死,是好事,但這不代表你們會發(fā)生什么?!泵夏搁_門見山,“八年前不可能,現(xiàn)在更不可能?!?br>“還是你覺得翅膀硬了,可以脫離孟家了?”
提起楚遲棲,孟瑾東眉心擰起:“媽,她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br>孟母目光輕蔑:“真要對她做什么,現(xiàn)在坐在這里的就不是我,而是你父親?!?br>“既然她什么都不記得,就此跟她徹底斷了,然后和知雪結(jié)婚——瑾東,別讓我再為你操心?!?br>孟瑾東擱在身側(cè)的手攥緊。
他緘默半晌,聲線沙?。骸叭绻揖芙^呢?”
孟母神情肅穆:“你什么意思?”
“我想和她在一起?!泵翔獤|抬起頭正視母親的雙眼,“我愛她。”
他從沒有一刻如此堅定這個想法。
“八年前的我太年輕,我當時也以為那不過是人生中一段不重要的經(jīng)歷,但從我離nnzl開她開始,我覺得我的人生沒有任何意義?!?br>孟瑾東一字一頓緩慢說著:“我已經(jīng)按照家里的安排活了三十年,至少這一件事,我想遵從我的內(nèi)心?!?br>話音落下,病房里一陣寂靜。
孟母自然不可能失了禮儀和姿態(tài)。
她只說了兩個字:“可笑?!?br>她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自己的兒子:“你以為你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是誰給你的?你以為沒了孟家,你真能走到今天的高位?”
“如果你真的只是一個小律師,你以為那時你就能和她走到今天?你知道有多少夫妻因為柴米油鹽而分道揚鑣嗎?你什么都不知道,因為孟家給你的生活讓你不用考慮這些?!?br>“你現(xiàn)在跟我說你想遵從你的內(nèi)心?你的內(nèi)心是什么,你真的知道嗎?”
“沒有孟家,沒有支撐你的一切,你現(xiàn)在才是真的什么都沒有?!?br>“別再忤逆我,惹你的父親不高興了?!泵夏甘ツ托?,“我們可以容忍你的一次胡鬧,但不可能次次縱容你胡來?!?br>
孟母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理。
如果他孟瑾東只是一個小律師,生活的柴米油鹽或許真的會讓把他和楚遲棲分開。
但這只是個假設(shè)。
事實是他拋棄了楚遲棲,他用一種對她極其殘忍的方式離開了她。
他想彌補她,他后悔了當初的選擇。
孟瑾東沉默了好一陣。
孟母以為他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語氣稍微放緩:“想通了就回家,知雪已經(jīng)等你夠久了,把這門婚事籌備完,媽也好了結(jié)一份心思?!?br>卻不想孟瑾東從病床起身站起來,問:“是不是我離開孟家,就可以和楚遲棲在一起?”
孟母的神色瞬間變的很難看。
孟瑾東視若無睹,將身上所有屬于孟家的東西一樣樣放在桌上。
而后他看向她:“媽,我從一生下來就沒有選擇,如果我上大學的時候,您和父親沒有以磨練我的名義將我暫時放養(yǎng),如果我沒有遇見遲棲,如果我一直生活在孟家提供的舒適圈里,如今的我也許真的就服從家里安排?!?br>“我會聽您的話娶一個我根本不愛、也根本不愛我的人,和她結(jié)婚生子,生活在一起,徹底成為你們想要的那種沒有感情的冷漠工具人。”
“但我遇見了遲棲,我愛上了她,她讓我感覺到了孟家從沒有過的幸福和溫馨?!?br>“我沒辦法、也不能再做你們那種以利益為上的人?!?br>孟瑾東說著,對孟母鄭重的,深深的彎下腰:“父親母親對我的生養(yǎng)之恩,我不敢忘,但請您原諒我——”
“我已經(jīng)決定去找楚遲棲,和她在一起。”
說完,他不作一絲停留,毫不猶豫的往外走去。
孟母隱忍著怒氣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孟瑾東,你瘋了嗎?”
卻也沒能換孟瑾東的停步。
走出病房,肖鄢迎上來:“孟總……”
孟瑾東抬手止住他:“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再是孟氏的掌權(quán)人,你不用再跟著我了?!?br>肖鄢狠狠怔在原地,不明白短短幾分鐘怎么發(fā)生這么大的變化。
他下意識看向病房里的孟母,見她臉色冷沉,他便不敢多問一個字。
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孟瑾東已經(jīng)消失在電梯門口。
肖鄢不敢在孟母的注視下追上去,只好偷偷在背后給孟瑾東發(fā)消息。
孟總,剛才盯著酒店的人發(fā)來消息,楚小姐和她的同事離開了酒店去了機場,似乎是要回紐約。
他只是一個打工的,這個圈子里發(fā)生什么事他都插不上手。
但近十年跟隨孟瑾東,他對孟瑾東忠誠無二心。
他沒什么能為孟瑾東做的,最后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這個。
孟瑾東很快給他回了消息:謝謝。
這是孟瑾東第一次跟肖鄢說謝謝。
從前他給肖鄢發(fā)工資,肖鄢為他做什么都是應(yīng)該的。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他謝的是這些年來上下級的情誼。
肖鄢看的眼眶發(fā)熱。
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再為孟瑾東做事,如果沒有機會,說明孟瑾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也會替孟瑾東開心。
最后他回復(fù):孟總,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
祝您得償所愿。
從肖鄢那得知楚遲棲離開的消息,也就沒必要再去酒店一趟了。
孟瑾東離開醫(yī)院,打了車直接前往機場。
路上他查看了最近一班飛往紐約的航班,時間在半個小時后。
他現(xiàn)在趕過去,無論如何也是趕不上的。
但他也有楚遲棲在紐約的住處的地址,也知道她的律所位置,既然他決定去找她,也不必急在這一會兒了。
只是他不知道楚遲棲為什么會突然選擇離開。
按理說案子還沒結(jié)束,她得一直呆在北京處理。
孟瑾東心存疑問,但暫時也得不到解答了。
如今的他什么都沒有了,自然也沒有人手去幫他調(diào)查。
一路到了機場。
到機場時楚遲棲的那趟航班已經(jīng)起飛,孟瑾東迫切想要見到她的心情愈發(fā)強烈,于是打算買下一班的航班。
付錢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卡全都被凍結(jié)了。
自他離開醫(yī)院到現(xiàn)在也不過才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孟家下手的速度還真是一點都不遲疑。
想來他的父親母親已經(jīng)做好了逼他回去的所有準備。
孟瑾東對售票處的工作人員說了聲抱歉,走去一邊給岑知雪打了個電話——
他現(xiàn)在是自身難保,他平時的那群朋友估計也收到了家里的警告,不會在這個時候幫他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