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叫齊琛。
“您……怎么會知道我的事呢?”
我笑笑。
“我之前在A大參觀時,在新生獎學(xué)金那里見過你的照片?!?br>
我撒謊了。
我確實見過他,卻是在上一世臨死前。
那個晚上,我去公司找顧玄安,想再與他好好談?wù)?,卻隔著門板聽到了他和采玥歡好的聲音。
“你怎么像餓狼一樣?”采玥咯咯笑,“悠著點啊,我懷孕啦……啊!你這么激動做什么?放我下來啦!”
這句話,就像給我最后的一絲妄想判了死刑。
我是他的妻子,可他說不想要孩子,每次都會做好措施。
他卻讓采玥懷了他的孩子。
移動如灌鉛的雙腿走出公司門口時,我忍不住蹲在地上痛哭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路過的流浪漢遞給了我一張紙。
“你哭得太慘了,”他撿起半根別人抽剩的煙嚼在嘴里,“難道比我還慘?”
他席地坐在我旁邊,開始自顧自訴說自己的故事。
從小邊照顧殘疾父親邊讀書,不得已被富婆包養(yǎng)賺錢給父親治病,后來因不愿意被富婆當(dāng)禮物送人,被人故意將事情捅到學(xué)校,學(xué)校取消了他所有的榮譽(yù)和獎學(xué)金。
因不愿再向富婆低頭,他欠了很多債,但父親還是因錯過最好治療時機(jī)去世,自己的醫(yī)療專利申請則被實習(xí)的公司偷了,還反過來告他,要他賠錢。
“考上A大時,我以為自己會有嶄新的人生呢?!彼猿耙恍?。
“你如果需要錢,我有?!蔽艺f。
誰知他卻曲解了我的意思。
“你也想要包養(yǎng)我嗎?”
“可是不必了,”他說,“活著太累了?!?br>
第二天,我開車去找顧玄安和采玥時,聽說江邊昨夜有一具男尸。
幾個小時后,我也死了。
昨晚之所以去酒吧,是因為我記得他曾說過,是一年前在那個酒吧被富婆包養(yǎng)的。
沒想到真的找到了他。
而這一世,我希望不光自己,他也能好好活著。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難?”我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問他。
齊琛咬了咬唇。
“我……父親病了,現(xiàn)在在住院,每天花費都不少,我需要……”他似是難以啟齒,“一個來錢快的方法,有人和我說,很多有錢人去那個酒吧,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
他臉漲得通紅,后面的話已說不出口。
“那你愿意來林氏實習(xí)嗎?”我問。
“什么?”他驚訝抬頭。
“你也看到了,林氏醫(yī)療在行業(yè)內(nèi)還只是個剛剛起步的小公司,我們需要新鮮的血液和智慧?!?br>
“我……還只是個學(xué)生,你是讓我……當(dāng)銷售嗎?”
我笑了起來。
“怎么可能?”
“你可以先在研究部實習(xí),你父親的病需要多少錢,可以以工資形式預(yù)支,等你以后什么時候有錢了再還就可以?!?br>
“研究部?”他愣住了,“不是只要博士嗎?我怎么配……”
“不試試怎么知道不配?“我搖搖頭,“相信我,你一定會是一個很有成就的人?!?br>
上一世他那個被偷走的醫(yī)療專利,別說博士,教授都不一定做得出來。
齊琛愣愣地看著我,眼眶突然紅了。
“謝謝你!”他別過頭,擦眼睛,“我一定,不會讓你看走眼?!?br>
我笑笑。
當(dāng)然不會了。
他本來,就應(yīng)該是個耀眼的人啊。
我讓財務(wù)給齊琛預(yù)支了工資,并給他配了最好的研究資源。
我相信,這一次,我能改變我們倆的命運。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和顧玄安雖還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卻幾乎沒有見面,也沒有說話。
和上一世的冷戰(zhàn)情況差不多,但不同的是,上一世我天天以淚洗面,想盡辦法和他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