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澈舟瞇著眸嗯了一聲。陳瑾繼續(xù)道：“三爺，為什么不……”顧澈舟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陳瑾立即閉上了嘴。掐了煙，顧澈舟上車：“開車?！薄S曦呆坐許久，直到門再次被推開。女警帶著善意進來：“你一天沒吃東西了，我給你帶了一份飯，你先吃吧。你還受著傷?！痹S曦松了口氣：“謝謝。”女警坐在對面，若有所思道：“那個男人，你真的不認識嗎？或者說有沒有在哪兒見過，覺得面熟？”
柳禾匆匆趕到了警局，看到許曦的手，臉都嚇青了。
“怎么回事？才出院怎么又出事了？你是設(shè)計師，你的手很重要的！”
柳禾都明白，顧澈舟會不明白嗎？
可他卻將男人的刀口踢向了她。
既然如此，那就繼續(xù)鬧吧。
許曦順了一下頭發(fā)，說道：“我沒事。媽，我長話短說，讓你幫我去問的事情，問到了嗎？”
柳禾握住了許曦的手，心疼地落淚，半天才反應后來。
“問了，問了，你看。”
柳禾掏出手機，將里面的內(nèi)容只給許曦看。
許曦看完，心情反而輕松了不少：“果然如此?！?br>柳禾抿唇道：“許曦，現(xiàn)在咱們怎么辦？趙城的事情才結(jié)束，你又出事，以老爺子的性格一定會把你驅(qū)逐。”
“恐怕不止驅(qū)逐這么簡單?！?br>她和柳禾對視一眼，一切心知肚明。
許曦和顧澈舟那晚的事情，老爺子是知道的，他辛苦培養(yǎng)顧澈舟，絕不可能讓這件事成為顧澈舟人生上的污點。
老爺子只是在等一個能除掉她的時機。
趙城，宋宛秋……
她就像是這些人手里的螻蟻，隨時隨地捏死。
許曦閉了閉眼，灼熱的痛感在傷口上蔓延，如同烈火在焚燒她的血肉。
柳禾有些害怕地緊握著她的手，壓低聲音道：“許曦，對不起，媽媽不該逼你去相親的，這樣你就不會招惹這些事情。”
許曦反過來拍了拍她的手：“媽，你相信我?！?br>柳禾雖然膽小怯弱，但她對許曦是真心的。
即便是逼她相親結(jié)婚，也是怕宮家人揪著她和顧澈舟的事情不放。
柳禾吸吸氣道：“許曦，我來的時候問了一下，那個闖進宋宛秋家里的男人一口咬定是你指使他做的，現(xiàn)在宋宛秋也要追究你的責任，她背后是老三，你怎么辦？”
“媽，先把我保釋出去?！痹S曦在這里很不舒服。
“好，你等等?！?br>柳禾起身走了出去。
但很快，她便推門而入，神色詭異。
許曦問道：“媽……”
還沒說完，柳禾身后多了一道高挺的身影。
顧澈舟。
柳禾不敢動，無奈道：“警局不讓保釋。”
不是警局不讓，是顧澈舟不讓。
許曦給柳禾遞了一個眼神，淡淡道：“媽，你先回去吧?！?br>柳禾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點頭離開了。
顧澈舟背著光，踱步而來，光暈描繪著他挺拔冷酷的身影。
人還未完全落座，冷意之意已經(jīng)從眼尾鋪陳出來。
他輕嗤：“你不該動她。”
這話讓許曦覺得很熟悉，前世宋宛秋和他們的兒子，只要出事，顧澈舟就會對她說這句話。
不論她怎么解釋，換來都是殘酷的結(jié)局。
然后他就這么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所以，現(xiàn)在她也懶得解釋了。
“所以呢？小叔，你是來做和事佬，讓我和宋宛秋像和趙城一樣和解嗎？”
或許沒想到許曦會這么問。
顧澈舟默了默。
然后淡淡開口，像一把利刃般割裂一切。
“許曦，她和趙城不一樣，所以你應該要受到懲罰?！?br>從他嘴里再次聽到這樣的話，許曦不意外，卻也很疼。
她蜷了蜷手指，無聲地克制著自己的憤怒。
“不是她和趙城不一樣，是她和我不一樣，她是圣潔高尚的，是你的女人，我什么都不是，所以我不該和宋宛秋爭，不該反抗，不該辯解，我應該低頭認命，應該雙手奉上，應該承認錯，對嗎？”
“小叔，那你想過我這樣做了以后的結(jié)果嗎？”
“你們就會放過我嗎？”
“所以我該怎么做？去死嗎？”
許曦字字誅心，說完自己卻笑了。
她對著顧澈舟舉起自己受傷的手，晃了晃道：“還差幾毫米就會切斷神經(jīng)，小叔很失落吧？只要我手廢了，那你的宋宛秋就是學校唯一參加比賽的代表，那么網(wǎng)上的輿論就會變成我惡意誹謗，自作自受，老爺子就能抓住這一點將我除掉，而你的宛秋依舊是那高高在上的女神?！?br>“你們從來不在乎我說什么，也不在乎我做什么，你們只在乎你們想得到的結(jié)果?！?br>“又何必假惺惺在這里說什么懲罰？”
“趙城私下害過的人少嗎？他不該受到懲罰嗎？你卻逼我和解，我什么都沒有做，你叫我受罰？為什么？你說為什么！”
“因為宋宛秋受委屈了！”
許曦猩紅著雙眸，直直地盯著顧澈舟。
顧澈舟不動，也不說話，冷得像是毫不相干的人。
突然，許曦就覺得倦了。
“你走吧，好好照顧你的宛秋。我們本來就毫無瓜葛。”
顧澈舟墨眸垂了下，神色半明半暗，似乎流轉(zhuǎn)著一種難以捉摸的情緒，但不過一瞬，又變得冷鷙危險。
“說完了？既然不低頭，那就好好在這里反思。”
說罷，他淡漠地整理著西服起身。
許曦被眼前高大的黑影籠罩，看不到一絲光明，她抬眸盯著顧澈舟，眼眶里早已潮水翻滾。
顧澈舟側(cè)著身，喉頭滾了滾，毫不遲疑地走了。
看著關(guān)上的門，許曦立即仰起頭，可還是無法克制眼淚落下。
原來不管她怎么選擇，以后的路都很難。
……
顧澈舟走到了警局外，點了支煙，看著遠處的天默默抽著。
剛才還晴朗的天氣，不知何時風起云涌。
陳瑾跟上，低聲道：“跟的人走了?！?br>顧澈舟瞇著眸嗯了一聲。
陳瑾繼續(xù)道：“三爺，為什么不……”
顧澈舟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陳瑾立即閉上了嘴。
掐了煙，顧澈舟上車：“開車?！?br>……
許曦呆坐許久，直到門再次被推開。
女警帶著善意進來：“你一天沒吃東西了，我給你帶了一份飯，你先吃吧。你還受著傷。”
許曦松了口氣：“謝謝?！?br>女警坐在對面，若有所思道：“那個男人，你真的不認識嗎？或者說有沒有在哪兒見過，覺得面熟？”
許曦知道她的意思，想問出點有用信息。
許曦吃了兩口東西，搖頭道：“完全不認識，也沒有見過?！?br>“可他知道你很多信息，這很難不讓人懷疑你，所以你得想點有用的東西出來。或者說，你得說點對你有利的事情?！迸瘑柕馈?br>她的話讓許曦靜下心來回想這件事。
“他說是我主動聯(lián)系他的，他給證據(jù)了？”
“給了，你們在網(wǎng)上有交流，你的賬號。”
聽上去，這手段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