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良久,盛堇琰才終于開口:“你從都城被押解來北境途中有沒有察覺什么不尋常的事?” 宋初瑾緊握的手頓了一下,沒想到他來找她是這個事情。 她抿唇想了想,好一會兒才道:“應該……越城以內(nèi)的布防都改了。 盛堇琰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追問:“你怎么知道?” “當初給你的那份軍機布防圖,我看過的,都記得。但是我來的時候看見北境后方的布防跟那圖上的已經(jīng)不一樣了。宋初瑾抬眸看了他一眼。 說實在的,她對容國也好,對那座皇宮也好,根本沒有絲毫感
笑意走上前:“堇琰哥哥說你搬弄是非,離間我與他之間的情意,便讓我自己找個法子出出氣?!?br>聞言,宋初瑾心下一凜,心也跟著涼了半截。
盛堇琰不信她也罷,可是,還要用這樣的方式折辱她,讓她死了覬覦之心。
看著沈鳶手中明晃晃的匕首,宋初瑾有些慌了,她生怕沈鳶趁機對自己的孩子出手。
沈鳶看見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眉頭微皺。
來的時候盛堇琰跟她說過,來出出氣也就罷了,別傷到她和孩子的性命。
畢竟這個女人曾經(jīng)為他偷來容國軍機布防圖。
沈鳶也不敢把這事情鬧得太大,要是下手重了,反倒會引起盛堇琰的懷疑。
搞不好盛堇琰這就是在試探她也說不定。
想了想,沈鳶收了匕首,突然笑了笑:“這樣吧,軍中鐵則,妄語者罰三十軍鞭,你受了這三十軍鞭,我便算了?!?br>沒料到沈鳶會突然改口,宋初瑾愣了一下,心知這不是什么好兆頭。
眼下沈鳶還有忌憚,不好明著動手,可是軍中到處都是沈家的人,往后的日子,想要對她動手,機會還有很多。
沈鳶走了,宋初瑾被人帶到刑室。
三十軍鞭,這深寒的天氣,一鞭子打在身上就是皮開肉綻,苦痛難言。
宋初瑾心知自己的身子本就孱弱,這一頓鞭子落在身上,孩子能不能留住還是問題。
她咬牙受了一鞭又一鞭,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明明是寒冬,她額頭上卻一層汗。
她只能死死護住自己的肚子,可是她還是感覺下身一熱。
一股溫熱的液體緩緩流出,血水緩緩滲透她的衣裙。
“救命,救救我的孩子……”她沙啞著聲音,一身鮮血倒在地上一步都挪不動。
她眼前的景象漸漸變得模糊,整個世界仿佛都已經(jīng)安靜。
痛,遍布骨骸的痛,她很害怕,怕冷,怕死,更怕失去。
第十六章 軍中異動
這個冬日是宋初瑾這一生最漫長,最寒冷的一個冬。
北境的大雪能把戰(zhàn)火彌漫的痕跡全都抹掉,可是唯一抹不動某些殘破細碎的傷痕。
營賬外的風嗚嗚刮著,營賬里的火盆靜靜燒著。
宋初瑾緩緩睜了眼,剛想動作,就渾身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別動,孩子差點就保不住了,你還不好好歇著?!崩纤诬娽t(yī)滄桑醇厚的聲音緩緩傳來。
這聲音莫名讓宋初瑾多了幾分安全感,聽到孩子還是保住了,她心里才微微放了心。
許是睡了太久,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師傅,還好有你救了我?!?br>老宋聞言嘆了一口氣:“我說你這丫頭,何必執(zhí)念那么深,沈鳶小姐和五皇子那是從出生起就指腹為婚了的,你又何必去得罪那沈小姐?!?br>提起此事,不知怎么,宋初瑾心中覺得一陣委屈:“師傅,你也覺得那事是我憑空捏造?”
老宋收好藥箱,看了她一眼,才道:“三皇子的名字決計不是你憑空就能捏造出來的?!?br>這件事,他也聽盛堇琰說了兩嘴,他知道宋初瑾從前久居深宮,并不受寵。
所以盛國三皇子盛衍廷的名字,她不是信口胡說的,一定是真的從哪里聽到了什么。
可是讓老宋不解的是,他一個軍醫(yī)都能想到的,五皇子能想不到?
難不成五皇子真的對宋初瑾已經(jīng)厭惡到如此地步了?
“師傅,不能讓沈鳶毀了營中糧草,不然,五皇子會有大麻煩的?!?br>老宋看了她一眼,只是道:“如果你還想要這個孩子的話,就好好養(yǎng)著?!?br>宋初瑾張嘴本還想說什么的,猶豫了一下又乖乖躺下了。
她渾身疼得厲害,盛堇琰又不相信她,這時候她是有心無力了。
在老宋的調(diào)理下,她的身上的皮外傷也好了不少,氣色也終于好了一點。
營中這些日子也沒有什么異動,就在宋初瑾覺得沈鳶不會再做什么了的時候,一條消息讓軍營中一時人心惶惶。
后方補給的糧草在雨生關走水路的時候巧遇暴雨,水勢湍急,造成船只相撞,最后沉船。
當然,所有的補給糧草也都沉入了水底,也就是說最起碼有三個月的時間,前線斷糧。
而且最蹊蹺的是,物資沉船這等事,乃是軍機,按理說只會傳書主帥知曉,底下兵士不可能知道這么快的。
可是在接到軍報沒有多久,這事就傳遍了整個軍營,并且軍營已經(jīng)有人謠傳要撤軍了。
但是好在軍中的糧草沒有損失,還能夠勉強撐一段時間。
可如果過了一月,盛堇琰不撤兵,而后方又沒有物資供給,此時容國要是來犯的話。
就算宋初瑾不懂軍事,也能知道到時候盛堇琰必敗無疑。
畢竟沒有糧食的話,容國就算拖也能拖得盛堇琰退兵。
宋初瑾心中憂慮,但是她現(xiàn)在根本連盛堇琰的面也見不到。
深夜,宋初瑾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不知道沈鳶還有沒有別的陰謀。
睡不著,她坐起來,點燃了油燈,坐在火盆邊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嘩——”一陣冷風吹進來,營賬被人撩開。
她一驚,側(cè)頭看過去,看到門口的人不由一驚:“你怎么來了?”
第十七章 晦暗不明
營賬里的燭火搖曳著,襯得盛堇琰那張臉晦暗不明。
看到宋初瑾,盛堇琰信步踏入營賬,徑直坐到了火盆邊。
宋初瑾先是愣了一下,看見盛堇琰的神色,她就知道了,盛堇琰來找她一定是有事。
她不敢輕易開口,只能安靜的坐在一邊,時不時看他一眼。
火盆烘得她覺得有些暖意,哪怕兩人就這樣靜坐著一句話也不說,宋初瑾也覺得心安不少。
明明她知道盛堇琰對她一點也不好,但是只要想到他在兩國交戰(zhàn)之際還記得救了她,她就覺得足夠了。
好像對于盛堇琰,她至今最能記得的還是他的好,哪怕他的好少得如此可憐。
良久,盛堇琰才終于開口:“你從都城被押解來北境途中有沒有察覺什么不尋常的事?”
宋初瑾緊握的手頓了一下,沒想到他來找她是這個事情。
她抿唇想了想,好一會兒才道:“應該……越城以內(nèi)的布防都改了。”
盛堇琰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追問:“你怎么知道?”
“當初給你的那份軍機布防圖,我看過的,都記得。但是我來的時候看見北境后方的布防跟那圖上的已經(jīng)不一樣了?!彼纬蹊ы戳怂谎?。
說實在的,她對容國也好,對那座皇宮也好,根本沒有絲毫感情。
皇宮從來沒有屬于她的位置,偌大的國家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