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團亂
“公公,公公你沒事吧?”
阮喬圍著白老頭不停打轉(zhuǎn),嘴里焦急地呼喊著,聲音里都是哭腔,看似擔心的不行,實際什么行動都沒有。
村民都知道她膽小性子軟,以為她是被嚇得六神無主了也沒在意,連忙上前扶起白老頭。
“回……家。”
白老頭緊緊咬著牙關(guān),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然后在眾人的攙扶下踉踉蹌蹌地朝家里走去。
阮喬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后,不時偷偷瞄一眼白老頭,總覺得他的步伐不穩(wěn),走路的姿勢顯得有些僵硬。
也不知道是真被氣狠了還是裝的。
白家的院子此時己經(jīng)被人群圍得水泄不通,大家都不想錯過這個大熱鬧。
看到白老頭回來,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只不過主動讓出了一條路。
阮喬跟著走進院子才看到,李麻子不知道被誰給捆了起來扔在地上,右眼眶烏青,嘴里還塞了塊破抹布。
雖然說不了話,行動也受到了限制,但他并不老實。
雙目赤紅,小帳篷也高高聳立著,一首扭來扭去做著不雅的動作。
特別辣眼睛!
這時候不適合出頭,阮喬縮到角落里看戲。
白老頭掙開扶著他的人,對著李麻子就踢了幾腳,邊踢邊罵,“MD,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敢到老子家里來耍流氓?”
現(xiàn)在全村人都知道了這事,瞞是瞞不住了,只能把過錯先推出去。
白老大會意,眼里閃過一抹兇光,“爸,我來?!?br>
他年輕力壯,下手的力道自不是白老頭能比的,幾腳踹下去,被藥物控制頭腦發(fā)昏的李麻子也因為疼痛清醒不少。
看到白老大陰狠的表情,李麻子立馬意識到了危險,掙扎著吐掉嘴里的抹布,焦急的喊到,“我沒耍流氓,是你們要賣……”白老大情急之下用力一腳踢到了李麻子的第三條腿上,他疼的“嗷”一聲,臉上血色全無,弓著腰再也發(fā)不出什么聲音。
白老大撿起抹布死死的塞進李麻子嘴里,最后又補了一腳才罷休。
看熱鬧的男人們動作一致的夾緊雙腿。
“這白老大也太狠了吧!”
“你媽遇到這事你不狠?。俊?br>
“呸呸呸,你媽才遇到這事呢!”
“嘿嘿嘿,不過白老太也不虧,這李麻子咋說也是個大小伙子,不比那白老頭厲害多了?”
聽到村民議論的渾話,白家父子臉又黑了幾分。
“我們家還有事要處理,各位都請回吧?!?br>
白老大說完見眾人連腳步都沒挪動半分,氣的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可眾目睽睽之下又什么都不能做,無奈,他只得走到大隊長身邊,低聲說道:“大隊長,這事要傳出去對咱們大隊評先進肯定會有影響,你還是讓大家都散了吧,我們私下解決就好了?!?br>
他這話里沒有多少商量的意思,反倒有種發(fā)號施令的意味。
大隊長眸色沉沉的掃了白老大一眼,雖然心中不悅,但也不得不承認他說中了自己的心思。
白家怎么樣他不在乎,但整個大隊的名聲他卻不能不考慮。
到了白家就一首看戲的大隊長清了清嗓子,大聲道:“今天這事關(guān)乎咱們大隊的名譽,誰都不能透漏一句給外人知道,不然我就扣他工分。
行了,都散了吧,讓他們自己解決?!?br>
阮喬費了這么大的勁演這場戲,可不想讓白家就這么輕飄飄的揭過去。
等他們緩過手來一致對付她,那情況可就不妙了。
她掃了眼人群,悄悄退后到一個婦女身旁,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嘟囔道:“這么嚴重的作風問題都能被壓下來,也不知道大隊長有什么把柄被白家捏住了。
唉,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他這么偏袒,也不怕被人告到委員會,把他大隊長的職位擼下來!”
陳秀娥詫異的看了阮喬一眼,見她一首低著頭,連眼神都沒往這邊看一下,好像剛才都是自己的錯覺。
可她也不是傻子,十分確認自己沒有聽錯,阮喬剛才那話就是故意對她說的。
搞不懂軟包子一樣的阮喬今天為什么會對她說出這番話,但她清楚,這是他家男人的機會,被人當槍使一回也沒啥。
要是把大隊長拉下來,她男人可就不用當副隊長了。
陳秀娥挺了挺胸膛,上前一步,義正辭嚴的說道:“不行,白老太跟這個男人大白天搞破鞋,這么多雙眼睛都看到了,想賴也賴不掉。
亂搞男女關(guān)系,道德敗壞,這種行為嚴重破壞了咱們大隊的風氣。
如果不懲罰,那以后要是有人再犯,大隊長你管還是不管?
新社會人人平等,既然犯錯就應該受罰,大隊長你不會要包庇白家吧?”
副隊長田大江二話不說跳出來支持媳婦,“大隊長,我媳婦說的對,你不能助長這種歪風邪氣,該有的懲罰不能少,你也不想以后咱們大隊人都有這種淫亂思想吧?”
一頂頂大帽子扣下來,大隊長心里也憋火,狗屁的包庇,要不是白家知道他的把柄,他才不會管白家死活。
不過這樣也正好,可以借機收拾白家,至于田大江,敢當眾駁他面子,以后有的是機會收拾。
一瞬間大隊長心思百轉(zhuǎn),他裝作為難的樣子看向白老大,“民眾的呼聲如此,我也沒辦法了。”
說完轉(zhuǎn)身大聲宣布,“那就按照大家的意愿處理,游街批斗白老太和奸夫,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村里的事咱們自己解決,誰也不能鬧出去給大隊丟臉?!?br>
這時候大家的集體榮譽感都很強,對這個決定都沒意見。
有幾個和白老太不對付的婦女等大隊長說完,就沖進白家屋里去抓白老太。
白老太體內(nèi)的藥效還沒過,在屋里被兩個兒媳婦壓著動彈不了,嘴里一首哼哼唧唧的。
幾個婦女可管不了那么多,上去扯著人就要走,李紅菊和劉春花根本攔不住。
一群人押著白老太和李麻子呼啦啦的去晾曬場。
眼看著事情沒壓下去反而鬧大了,白老頭那股氣血又沖上頭,撲通一聲就摔倒在院子里。
“爸!”
白老大白老二和李紅菊劉春花異口同聲的喊完,都撲向白老頭。
阮喬在后邊翹腳看了一眼,白老頭口歪眼斜,口水不停的流出來,烏魯烏魯想說什么卻一個字都說不清。
這一看就是腦出血之類的病癥,該,都是罪有應得!
白老頭天天裝的人五人六的,其實他才是全家最壞的,只不過都是裝槍讓白老太放炮,他自己躲在后頭裝好人罷了。
有那心善的人喊了一句,“還愣著干什么,趕緊送公社衛(wèi)生院啊!”
白老大讓白老二去大隊套馬車,然后又對李紅菊說:“你去媽屋里拿錢?!?br>
剛走出幾步的白老二腳步一頓,回頭給自己媳婦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跟著一起去拿錢。
阮喬把他們的小動作都看在眼里,心里忍不住偷笑,去吧去吧,一會還得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