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合作愉快
馬車行至三皇子府門口,小廝放上腳凳,車內(nèi)先是由一只寬寬大的手掌將簾輕輕掀起,黎招躬身由馬車內(nèi)走出。
下了腳凳,轉(zhuǎn)身將手遞進車內(nèi)。
自家殿下這般動作,一旁的墨何倒是傻眼。
車內(nèi)的齊滎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手,指節(jié)分明,許是手的主人不怎么出門見太陽的緣故,上面的青筋尤其明顯。
如此一來,虎口處的繭也就更顯了些。
“大安朝的三皇子黎招,體弱多病,出門亦少不了仆從車馬?!?br>
齊滎的語氣淡淡的,但是黎招卻從中聽出了一絲的嘲弄。
“謝齊二小姐掛懷,近日朝中事多,本王這病也該好了!
倒是齊二小姐身負重傷,行走跑跳自然是受限的,我倒是愿意相陪齊二小姐左右!”
車中人不答,車外人不動,兩人就這么僵持著。
好在王府門口無太多行人走動,不然新婚皇子皇子妃不睦的消息,怕是要傳遍上京城了。
二人這般也不覺尷尬。
倒是旁邊的宛山和墨何尷尬的想摳腳!
剛剛在馬車上還好好的,此時不知道兩個主子到底發(fā)的什么瘋!
時間就這樣流逝。
就在宛山覺得是不是要開口說些什么的時候,車內(nèi)的人搭了黎招的手走了出來。
黎招笑著一把將齊滎摟到懷里就要往府里走,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對新婚小夫妻濃情蜜意。
哦對,他們確實是新婚燕爾的夫妻。
不對!
宛山趕忙打消自己心中的想法,什么小夫妻,沒看見齊滎臉上一副吃癟的表情么。
齊滎不是喜歡裴大人么,怎么這會子和三皇子……與此同時,和宛山同樣發(fā)愁的還有墨何,殿下瘋了!
殿下之前明明說的是和齊家二小姐只是互相利用的!
到不管身邊人如何想,黎招此時內(nèi)心喜悅得似放了煙火!
成了!
旁人不懂,兩人剛剛僵持只是場互相的博弈罷了。
隨他便代表合作,隨她便不合作!
很顯然,他贏了,齊滎答應(yīng)了自己的提議,他的投名狀收效顯著!
齊滎見黎招臉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準(zhǔn)備開口提醒三皇子黎招是清風(fēng)朗月讀書人的時候,突然瞥見墻角的一抹身影!
看來這三皇子府蒼蠅挺多嘛!
突然委屈巴巴的把頭朝黎招的肩上靠去,恰著嬌滴滴的聲線:“殿下,妾身好害怕!
妾身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殿下了!”
黎招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了臉上,背部首接繃得筆首,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懷中的人。
他難以想象,剛剛的聲音是說殺人就殺人的齊滎發(fā)出來的。
可看著懷中的人,因失血過多而臉色蒼白,卻似是因為驚恐而皺緊了眉頭,垂淚欲泣的模樣,又有些僵硬的別開的目光。
齊滎見他這般,也來了火氣,故意湊近黎招的耳朵,輕輕的一字一句的咬著說道,“有人在看!
別這么沒!
出!
息!”
聞言才反應(yīng)過來的黎招,腦中轟一聲炸開,從脖頸到耳朵全紅了。
卻還是裝作寵溺般對著懷中人說道:“沒事的,我以后定會著你!”
“殿下對我真好!”
又一嬌滴滴的聲音傳來,黎招盡量做到不是太反常。
但是顯然,黎招做到了,他的墨何和宛山都做不到。
一向消息靈通的墨何對著宛山說了他們之間的第一句話,“你家小姐在家也這般……”聽出了墨何語中的震驚,宛山也不開心了,立馬回懟起來:“少管閑事!”。
說完就要跟上齊滎,但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快步回來沖著墨何又說了一句,“你家殿下真輕浮!”只是單純想問問齊小姐是不是這般性格的人,以后好替殿下參謀的墨何:“……”想著得解釋一下自己沒有瞧不起的意思,正要上前追上宛山,卻發(fā)現(xiàn)她同!
手!
同!
腳!。
呵,小樣,你也被震驚到了吧!
另一邊,對兩人交流毫不知情的齊滎和黎招還在賣力的演著,就這么進了府內(nèi)。
府門關(guān)上了那一刻,齊滎立馬跳下來,“嘶~”齊滎身上的傷不致命,是她安排的女醫(yī)和太醫(yī)故意這般言說。
但是也不算輕 ,放尋常姑娘身上,少不得要臥床養(yǎng)個二三月了。
如今齊滎這么大的動作,扯了傷口,差點給她痛的涕泗橫流。
可為了面子!
最終還是面子讓她忍住了。
沒有剛答應(yīng)合作,就讓自己在實力上看起來矮一截的道理。
齊滎伸出另一只手扶住傷口欲往更竹院走,同時還不忘撐起架勢,朝著黎招爽快說一句“合作愉快!”
今日之事,黎招的表現(xiàn)讓齊滎很是受用,覺得若是合作,也不錯!
看著面前被疼得齜牙咧嘴的齊滎,黎招快步上前,想要扶住她,但是齊滎嘴里突然蹦出一句,“三皇子自重,我們是確定合作了,不是我賣給你了!”
黎招:“……”天地良心!
因著齊滎的話,黎招的手伸出又縮回,縮回又伸出。
最終還是將雙手背在身后,以防她摔倒!
二人并排往更竹院走去,折騰了一天,現(xiàn)在己經(jīng)是傍晚。
晚霞照在二人的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遠看活脫脫一對璧人!
當(dāng)然,這得忽略他們的談話。
“齊二小姐其實沒必要讓自己受這么重的傷,稍微往臉上身上抹點泥灰就好了。”
黎招想起自己再進內(nèi)間看到齊滎傷口的時候,還是有人驚心。
短刃上開了逆鱗,拔出口齊滎肩頭的血肉都翻了出來,齊滎就這么硬生生忍著,一聲不吭!
“那不一樣!”
“宮里宮外貴人遇刺都這般,也沒見哪有不合適之處!”
“三皇子妃今日若只是受驚,白霽最多禁足失寵;可若是身受重傷,危在旦夕,那她就是謀害皇室,此罪當(dāng)誅!”
“而我,想她死!
用我的血換她一家噴灑在刑場上的血!
心甘情愿!”
“為何?”
為何這般厭惡白家,又為何非要頂著世人的議論要白家死!
黎招本以為只是閨房后院之間的齟齬,但如今看來,似乎另有隱情。
“大安二十五年,白安為斂財,于江南一帶最為繁華的地段開了一家名“歡驛”的斗獸場。
他所設(shè)外場內(nèi)場,外場與平常斗獸場一般,都是平常百姓斗蛐蛐,斗雞,斗牛。
但是內(nèi)場就專為達官貴人所設(shè),是十五歲以下的孩童同野狗,野狼,野牛,甚至是從上京城專門運去的野獅!”
“野狼野狗雖說兇殘,但若是十五歲的習(xí)武少年,也有可能勝出!
但是野獅……”黎招秋獵見了不少野物,但是野獅著實難搞!
野獅兇殘迅猛不宜得,就算是五個成年的習(xí)武男子,也不一定能控制住一頭獅子,更別說一個孩童!
“這也是其中的玩法之一:看野獅如何生吃……”齊滎說的不緊不慢,似是在講述一個自己毫無關(guān)系的故事。
黎招聽的心驚,從前從未聞及這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