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試讀
沈微忘記自己怎么被黑眼鏡忽悠過來的了。
等回過神,人己經(jīng)提溜著抹布,開始擦玻璃了……黑墨鏡的按摩鋪子,是個方方正正的三合小院兒。
不大的院子里,栽了棵榕樹,郁蔥的巨大樹冠將一方天空遮蓋的嚴嚴實實。
陽光穿透枝葉,在地上、墻上細細篩出碧綠的光影,隨風躍動。
清幽有余,亮堂不足。
小院的門窗也是狹小,拉上窗簾就幾乎密不透光。
不過,黑眼鏡是盲人,確實對光線沒有太多的需求。
沈微目前最緊要的,是要搞清楚,為什么自己會突然穿越,又該怎么回去。
2015年啊……快時代還沒到來,可不是她這個劃水怪可以安心躺平的時代。
不過現(xiàn)在自己還欠著一屁股債呢,那群人保不準什么時候又過來暴力催債。
總而言之,還是得先穩(wěn)定下來,找份能應付著的工作。
黑眼鏡大力推薦了自己的盲人按摩店,吹得天花亂墜。
沈微就稀里糊涂跟著他回到鋪子,做了他的學徒。
“喲,這時候就想到你黑爺我啦?”
男人站在門口接電話,大喇喇啃著西瓜,笑道。
男人順手遞給沈微一塊西瓜,沈微接了過來,但沒吃,放在了桌子上。
黑眼鏡似笑非笑的朝她看過來,沈微心里一咯噔。
雖然知道他是盲人,但還是感覺墨鏡后藏著的眼睛,迸發(fā)出了宛如利劍的視線,頃刻間將她掃描的無所遁形。
男人笑道:“怎么?
還怕給你下毒了?”
沈微訕訕的撓撓頭,不自然地說:“沒……沒有?!?br>
別怪她多心,萬一他招她做學徒是另有企圖呢?
黑眼鏡也沒計較,電話那頭也不知說了什么,他甚至笑的有些幸災樂禍:“是有人在,嘖……算是你的師姐?”
邊擦玻璃邊溜號的沈微:莫?
Cue我呢?
“……行,錢到位了,這都不叫事兒。
“在黑眼鏡的滿口答應下,電話掛斷了。
黑眼鏡心情很好的擺弄著手機,轉(zhuǎn)身朝沈微的方向說道:“收拾收拾,咱們準備出發(fā)去湘西。”
沈微手中的抹布,差點沒拿穩(wěn)飛出去,倒吸一口冷氣:“什么時候決定的?
我沒說去啊……”黑眼鏡默默揣起手機,情緒有些許的落寞。
那個在沈微眼里頗為落伍的諾基亞手機,被他寶貝地收起來,竟然讓她產(chǎn)生了一絲該死的憐憫之心。
啊啊啊……我真該死啊,竟然放任一個盲人獨自去那么遠的地方!
再說了,現(xiàn)在反正己經(jīng)是這位盲人師傅的學徒了,跟著師傅走也是應該的。
順便還可以躲躲債,至少有個緩沖期……電光火石間,沈微輕而易舉的完成了自我攻略,咽下了拒絕的話,默默舉手提問:“什么時候去?”
黑眼鏡勾唇一笑,打了個響指,道:“就現(xiàn)在!”
從北京到湖南,一天的火車。
到站后又是面包車一路顛簸,最后一段山路甚至用上了牛拉車。
等沈微站在湘西武陵山區(qū)的地界之上時,己經(jīng)有些呆滯了,麻木的抱著塑料袋吐了又吐。
黑眼鏡在一旁遞水,感慨道:“嘖嘖,你這體質(zhì),以后可得遭老罪咯……”沈微恍惚地看著黑眼鏡精準的從背包里摸出礦泉水,又無比精準的遞給了她。
頓時心中警鈴大作,猶猶豫豫還是問出了心底的疑問:“師傅……您不是盲人?”
黑眼鏡咧開嘴,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道:“嗐……叫我黑瞎子就行。”
得到黑瞎子避重就輕的回答,沈微懸著的心,終究還是死了……她既身無分文,又是未成年,連零工都打不起,別提安身立命了。
再者……自從與黑瞎子接觸以來,莫名的熟悉感就縈繞在她的心頭。
哪怕眼前她被連坑帶騙的拐到湘西這偏僻之地,她還是愿意相信黑眼鏡不會傷害她……太詭異了……哪里來的莫名其妙的信任?
難不成原主跟這人相熟?
沈微一咬牙,一跺腳,還是選擇跟在黑瞎子身邊。
既能躲債,還能短暫修整,說不定還能打探出張海云和黑瞎子的關(guān)系,萬一和穿越回去有關(guān)呢?
想著,沈微狠狠拿紙巾擦干凈嘴,又沒骨氣地說:“好的,瞎子哥……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黑瞎子挑眉,有些驚訝的拍拍她的肩頭,道:“不再反抗一下?
不哭鬧著要跑?”
沈微無精打采的背起自己的背包,那是黑瞎子給她準備的,沉甸甸的。
肉眼可見的范圍內(nèi),側(cè)兜里插著戰(zhàn)術(shù)匕首,軍用手電筒和防空警哨。
單看裝備也知道,他帶她干的也不是什么好事兒……雖然沉,但準備者卻顯然十分了解沈微的體質(zhì)。
背包的重量恰好維持在,她可以長時間負重行動的范圍之內(nèi)。
到現(xiàn)在,沈微幾乎可以肯定,黑瞎子是十分了解張海云的。
“我比較慫,瞎子哥。
所以選擇采用不抵抗政策?!?br>
沈微背著背包,面無表情,邁著大步朝前方的崎嶇公路走去。
“誒誒,走錯了。”
黑瞎子輕笑出聲。
提溜小雞崽子似的,單手拎起她的背帶,薅了回來。
抬手指了指峻峰層疊中被低矮灌木掩映的天然山路。
“這條路才是。”
黑瞎子不輕不重地在她腦殼上敲了敲。
說著,自顧自走到前頭去,邊走邊說:“這里蛇蟲還挺多的,聽說之前有游客不聽導游的話,被蟒蛇生吞了……”沈微看著眼前蔥綠濃郁,連綿不絕的深山老林,咽了咽唾沫。
瞎子哥這句話可不像在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