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也不確定，但當(dāng)晚又被派去連夜挖了墳?zāi)埂＿@跟著崔公子回了京城，才匆匆溜過來，和您報(bào)告的?！绷秩衄樰p撫著鬢間的墜子，笑著說：“我知道了，去領(lǐng)賞吧。爹爹升官，我與崔郎之間的阻礙又消失了。李柒婉既然已死，那孩子也必然活不成。查也查不到我身上。近日真是好事連連呀。給我備轎，去崔府?！绷硪贿?，崔府。崔策聽聞林父高升，圣上下旨崔策有賞，這才快馬加鞭回到京城。
“死了？”林若瑯享受著侍女梳理著她的頭發(fā)，勾起嘴角問：“真的死了？”
“真的?！蓖忸^的小廝說：“小姐，我親眼見到崔公子大呼著找郎中?！?br>“本來也不確定，但當(dāng)晚又被派去連夜挖了墳?zāi)?。?br>“這跟著崔公子回了京城，才匆匆溜過來，和您報(bào)告的?！?br>林若瑯輕撫著鬢間的墜子，笑著說：“我知道了，去領(lǐng)賞吧?！?br>“爹爹升官，我與崔郎之間的阻礙又消失了?！?br>“李柒婉既然已死，那孩子也必然活不成。查也查不到我身上?！?br>“近日真是好事連連呀?！?br>“給我備轎，去崔府。”
另一邊，崔府。
崔策聽聞林父高升，圣上下旨崔策有賞，這才快馬加鞭回到京城。
但整日，他都心不在焉，眼前總會時(shí)不時(shí)出現(xiàn)李柒婉的臉來。
他將這一切歸結(jié)為對李柒婉的歉疚。
崔策心想：“就算是我再怎么對待柒婉，她也依然愛我?！?br>李家上一代種下的惡果，不該讓李柒婉吞下死亡的代價(jià)。
正當(dāng)他壓抑著心里愈來愈盛的煩躁時(shí)，一聲嬌滴滴的“崔郎”的呼喚傳了過來。
林若瑯的聲音。
“崔郎，回了京城怎么也不知會我一聲？”
“李姑娘，身體還好吧？”
崔策皺著眉聽她說話，這聲線與李柒婉的聲線，竟莫名相似。
他失神了片刻，隨即眼神便沉了下去。
“不，柒婉從來不會這么嬌聲到甜膩，她常常是溫柔清亮的聲音?！?br>林若瑯直接挽上他的臂間，似柔弱無骨地靠在他身上。
“林若瑯，你私下幫李柒婉從崔府逃走的事?！?br>“我還沒找你算賬呢?！贝薏呃湫Α?br>他厭惡這種試探，厲聲說：“我與柒婉的事，我什么時(shí)候允許你插手了？”
“你若還想進(jìn)門，就別想著能試探我。”
林若瑯語噎，死死咬著嘴唇，正還想說些什么，就聽見崔策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不是她?！?br>下一秒，崔策驟然轉(zhuǎn)身就走。
林若瑯立在原地，渾身僵硬。
許久，她抽出鬢邊的簪子，直接往桌上扎去，眼神透著恨意。
“為什么，為什么你死了還陰魂不散！”
及霧山上。
深夜昏黑，電閃雷鳴，暴雨如注。
及霧山崖壁陡峭，削峰極多，山路九曲十八彎，實(shí)在難走。
卻可見云霧間一男子，頭戴斗笠，一身勁裝，步步生風(fēng)。
冰冷的雨珠打在他身上，模糊出暈影的輪廓。
須臾間，他便到了一座山頭。
雨勢也漸小，但這山間一片茂密的山茶花也被雨打風(fēng)吹去。
只剩下翠綠的葉片垂露著雨滴，花瓣飄落一地零落成泥。
他隨手捏起一朵路邊緊緊閉合的山茶花。
花苞未綻，雨露淋漓。
嘴角微動(dòng)，徑直就上了前去。
前頭，竟然立的是一座墳。
周圍雨水沖刷了許多松散的泥土，新墳的結(jié)構(gòu)不穩(wěn)，墳頭都高低不一致。
男子抽出腰間沉睡在刀鞘里的環(huán)手長刀。
手腕一動(dòng)，直接就將這石立的墓碑給撬了開來。
他放下身后背著的布包，從中取出兩把鐵鍬，“咚”的一聲插進(jìn)浸濕了雨水的墳土之中。
隨后，他便一鏟鏟往外鏟著濕潤的泥土。
“柒婉，對不起?！彼p手青筋暴起，扒開堅(jiān)硬的棺木上蓋。
他甚至能觸摸到棺蓋內(nèi)部的一道道指甲刮抓出來的痕跡。
他攤開掌心，指尖沾了淡淡的血跡。
“是你在掙扎著要出來嗎？柒婉？”
他急匆匆便要去摟起躺在棺材中的李柒婉。
雨聲漸停，他忽地頓住，這才發(fā)覺自己手心沾滿濕潤泥土。
他從懷中抽出一條帕子，細(xì)細(xì)擦了手指。
又將頭上帽笠摘下，替她擋住凄風(fēng)苦雨。
從她發(fā)間穿過細(xì)帶，帽笠綁在下巴處。
他抱住瘦弱得仿佛風(fēng)一吹就要散開的李柒婉，心頭一陣揪痛。
聲音沙啞地開口：“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