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透過窗隙，吹進沉寂的病房。孟瑾辭胸膛劇烈起伏，額尖滿是冷汗，眼底分不清是歉疚還是驚惶?！澳阈蚜??！币坏览淝宓哪新曧懫?。孟瑾辭偏頭看去，季鈺正站在病床邊，神情冷淡。“頌清她要去研究所參與一個緊急項目，已經走了?！泵翔o聽著他話語里的親昵稱呼，心就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只剩澀然?！澳愀邿?9°又精神高度緊繃，要不是頌清，你差點就心臟驟停了。”
孟瑾辭喉間一澀，臉上的血色褪盡。
他薄唇張了張，正欲開口，就聽溫菁菁指向遠處的江岸邊。
“你看那是不是景書？”
孟瑾辭順著視線望去。
江岸邊一個小小的身影正背對他們坐著，江面的風吹起他的發(fā)絲，顯得孤單又可憐。
兩人立馬趕了過去。
“孟景書，你在這干什么？”孟瑾辭簡直氣壞了，大步朝他走去。
孟景書抱著膝蓋，被驚得顫了一下。
孟瑾辭很少連名帶姓喊他，每一次這樣喊他，都是發(fā)了大火的時候。
孟瑾辭拉起他，氣得揚起手就要打。
孟景書梗著脖子，眼淚突然就落了下來：“你打吧，反正阿媽也不要我了，你打死我好了。”
孟瑾辭一只手頓在半空，微微發(fā)顫，到底沒能打下去。
他想起溫菁菁剛才和他說的話，說讓他好好溝通。
孟瑾辭這才漸漸冷靜下來。
不管怎么樣，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
只是他眼前漸漸發(fā)黑，每一次呼吸都變得滾燙，身形不穩(wěn)地晃了晃。
孟景書終于察覺到他不對勁，立馬扶了下他：“爸，你怎么了？”
溫菁菁聞聲走了過來，孟景書這才看到被孟瑾辭擋在身后的她，眼眸都亮了亮。
她沒管孟景書，伸手探向孟瑾辭額前，被這滾燙的溫度嚇了一跳。
“你發(fā)燒了，怎么一聲不吭的？”
孟瑾辭眼皮愈發(fā)沉重，連耳邊的聲音都變得模糊，眼中仿佛只有一個溫菁菁。
“對……不起……”他眼圈泛紅，聲音嘶啞。
他想朝她走去，卻腳下一軟，陡然向前栽倒下去，徹底失去了意識。
“爸！”
“孟瑾辭。”
……
孟瑾辭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仿佛看到了溫菁菁兩個完全不同的人生。
一個是他兩鬢斑白的站在溫菁菁靈前，在她死后頭七未過時，帶回了葉錦。
溫菁菁的靈魂就站在他的身邊，神情從不可置信的悲痛，一點點變成心灰意冷的失望。
自嘲她這一生的可笑。
另一個，是他親眼看著溫菁菁和別的男人走到了一起，有了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而這一切再與他無關。
無論是溫菁菁的哪一種人生，都像是薄刃凌遲著孟瑾辭的心臟。
恍惚間，他仿佛再次聽到了溫菁菁柔和的聲音，可說的卻是——
“孟瑾辭，我們兩清了?！?br>孟瑾辭的心登時揪緊了。
“不要……溫菁菁！”
孟瑾辭猛然睜開雙眼驚醒，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白。
寒風透過窗隙，吹進沉寂的病房。
孟瑾辭胸膛劇烈起伏，額尖滿是冷汗，眼底分不清是歉疚還是驚惶。
“你醒了?！币坏览淝宓哪新曧懫稹?br>孟瑾辭偏頭看去，季鈺正站在病床邊，神情冷淡。
“頌清她要去研究所參與一個緊急項目，已經走了。”
孟瑾辭聽著他話語里的親昵稱呼，心就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只剩澀然。
“你高燒39°又精神高度緊繃，要不是頌清，你差點就心臟驟停了?！?br>孟瑾辭呼吸一滯，又想起溫菁菁那句他們兩清了，心又隱隱作痛起來。
季鈺說完，似乎也不欲多留：“醫(yī)生說你醒了就算沒事了，你兒子就在外面，我和溫停先走了。”
季鈺轉過身，驀地停住腳步，聲音冷然。
“孟團長，沒有你參與的生活，頌清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