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女士接過赫倫納手里的資料，一挑眉，調(diào)侃般看向他。

“怎么淪落到破這種案子了赫倫納，還是說你單純對嫌犯有興趣？”

她這么笑著問。

“連環(huán)盜竊案，金額不小，也不是什么小案子了”赫倫納搬來椅子坐下，“不過，烏列爾，那家伙可讓我提不起什么興趣，剛才在咖啡廳她還說些胡言想動搖我的思想什么太陽分裂什么以前太陽很耀眼，一點科學(xué)常識都沒有”他眼睛盯著烏利爾手邊茶壺，“好香的茶，能喝一口嗎？”

“聽起來還挺猖狂，喏，你的茶”烏列爾把手邊的茶倒了杯推過去，一起的還有方糖，“搞不懂為什么你不喜歡加奶不加方糖才奇怪”赫倫納接過茶杯，往里面放了西塊方糖，“到時候低血糖別怪我沒提醒你那就不勞我們的霍爾沃森警探費心了”烏列爾品嘗自己的茶，而后杯底重重地敲在碟上，“有這功夫不如多關(guān)照一下自己，別老是進醫(yī)院后又叫我過去給你簽字......求你別提這事了”赫倫納扶額，轉(zhuǎn)頭將椅子歸位，“我去整理下資料，一會杰里米來的話就告訴他我還在檔案室”烏列爾沉默，片刻才找回自己的語言，“你還真是熱愛工作......知道了，去吧去吧”赫倫納點頭，轉(zhuǎn)身出門，手上標識過的地圖翻來覆去看，輕而易舉地總結(jié)出她行動的路線。

腳步停頓，抬手開鎖，推門，皮鞋踏入其中。

數(shù)個柜子整齊排列，資料之間互相擠壓存放，室內(nèi)干燥而適宜，帶著一股陳腐味。

雖然這里有專人管理，但很少有人歸還資料時會放到對應(yīng)位置，大多只確切到月份或更短的周期。

他帶著一身濕冷的氣息穿梭其中，取下其中擺放錯誤的，而后將其放在正確的位置。

偶爾，取下錯放的資料時，赫倫納會翻開來看兩眼，而后才放回正確的位置。

被人借走過的資料，對于調(diào)查頻繁犯罪者，想必會更加有用，希望卡米拉不會讓他失望。

隨著赫倫納的步伐越發(fā)往內(nèi)走去，規(guī)整的資料一路從近期排到兩年前，但他也只有偶爾才會停下腳步，用筆記本記錄一些東西，而后歸位，接著往里走，首到他走到接近三年的檔案柜才有所改變。

赫倫納又拿下一個資料袋，抽出資料的手停住，捻住其中一張資料，原本緊繃的眉頭紓解開，將上面的內(nèi)容加密謄抄到筆記本上。

墨水氣味只存留片刻，該出去尋找新證據(jù)了。

辦公室內(nèi)，傘上掛著的雨滴己經(jīng)被烘干，帽子掛在門邊，伸手便可取下。

赫倫納看向一旁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烏列爾，頗為無奈。

“找到資料了”赫倫納將資料袋換了個手，敲了敲烏利爾的桌子。

烏利爾埋頭在工作，抬起手就是赫倫納的方向，像趕蒼蠅一樣揮手。

“去去去，你要查自己去查，你小子的名聲吃出來的嗎”烏利爾的語氣像驅(qū)趕小孩子一樣。

“對不起，下次去咖啡廳一定給你帶咖啡”赫倫納默默收回手，一邊道歉，一邊露出一副誠懇認錯且委屈巴巴的樣子，“真的，一會我們出去就買”她翻了一個白眼，和死魚不遑多讓，“得了吧，你高冷形象還要不要了，別逼我把這摞資料扔你臉上，情報不用啦？”

完全的敗北，赫倫納不得不承認自己在整理情報這方面確實比不上她，只能垂頭喪氣地走回自己位置看資料，拿出筆記本一個個對比著推理線索。

窗外雨聲未停，而杰里米也沒有回來的跡象，赫倫納看了一眼窗外景象，決定主動去找杰里米問些他那邊的線索。

將筆記本收好，拿起傘和帽子，重新走入雨中。

蔚藍色的雨傘在城市移動，傘下人的面容卻融入大眾，輕松穿梭人群，去尋找杰里米和斯圖亞特。

烏云覆蓋整座城市，雨如琴聲，綿綿不盡。

落雨的聲音棉細而聒噪，總會有人喜歡，但更招人討厭。

赫倫納撐著傘，雨水偶爾濺到身上，也不甚在乎，他目光堅定地在街上尋找自己的目標，皮鞋不經(jīng)意地踩過水洼，撥動層層倒影。

路過之前的路口，一位頗為眼熟的女子與他擦肩而過，下意識般，赫倫納轉(zhuǎn)頭看向那人。

那女子一頭棕色長發(fā)，帽沿下的眼睛是一雙水靈的翠綠色，不是卡米爾又是誰？

赫倫納皺起眉頭，撐著傘跟上，另一只手則在檢查身上的物品。

但卡米爾似乎注意到后面的小尾巴，加快腳步混入人群。

雨愈發(fā)大，西周景象也愈發(fā)模糊不清，像是抽象油畫般隱在雨中，就連人群也逐漸沒入雨水散出的霧中，追尋卡米爾的身影也愈發(fā)困難。

赫倫納舉著傘快步追蹤她的腳步，不由得感到慍怒，中午才交流完，下午便光明正大地偷到自己頭上了，今天非抓住她不可。

霍爾沃森警探的名聲不是白來的，不過一會赫倫納便追到了可視范圍內(nèi)，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檢查身上物品。

將能摸的口袋盡數(shù)摸完后，他只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打火機消失無蹤，而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折好的紙。

匆忙看一眼，竟是地圖一角，正是他們之前碰面的那片區(qū)域，上面竟標注著胡亂的兩條線，而這旁標注的竟是杰里米和斯圖亞特的名字。

其中一條線上打了圈，當赫倫納定眼一看，赫然是自己和徒弟碰面的地方，頓時一股氣血上涌。

一把將其揉成紙團，壓低身形加快腳步，目光如狼，死咬著目標的蹤跡。

或是感受到后面的視線，卡米爾回過頭來，對上來者的目光，她靈動的眸子瞇起，露出一個歡快的笑。

隨后，她便帶上帽子扎入人群，利用地形和人流擺脫視線，赫倫納本想追趕，但擁擠的人群根本沒多少地方可過去，待穿過時，卡米爾早己消失在城市的雨霧，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