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表時間:2024-09-01 10:12:37
安可沒有繼續(xù)看著天空,得趕在天色變晚前回到這里。
要到”埃斯曼山“,首先要穿過一片山林。
也就是愛麗絲和奶奶撿到他的地方。
接著便是上山,回到他醒來的山洞。
山里時不時有蟲鳴鳥叫,人煙罕至,時不時能看到顏色艷麗的蜘蛛和蛇,為了不招惹它們而惹禍上身,安可小心翼翼地跨了過去。
它們仿佛沒有感知到他的氣息那般,只是悠閑地織網(wǎng)或是吐著信子。
有過之前的經(jīng)驗,這一次路好找了許多,安可沒花多少時間,便回到了自己醒來的山洞。
山洞里空蕩蕩的,他看到石壁上似乎有什么字,待他走近觀察時,卻感覺腦海中似乎有針扎一般的刺痛。
他連忙揉揉眉心和太陽穴,企圖得到緩解。
最終,安可還是看清了這些字,它們橫平豎首,遠看就像一個個扭曲的方塊,可惜他完全不懂這些字是什么意思。
嘴巴卻好像有肌肉記憶一般,不受控制地念出那幾個字。
“……待您成為”伊斯厄拉“的王?!?br>
安可下意識地捂住嘴,好像自己說出了某種禁忌的話語。
不能待在這里了,太危險了。
他深呼吸,準備找找這里有沒有什么武器一類的東西。
當望向自己曾經(jīng)睡著的床鋪時,安可卻如同遭受了巨大的雷霆一般被釘在原地——那是一張生銹的鐵床,被制作成了一個長的長方體和一個和它垂首的短上許多的長方體的整體。
我曾經(jīng)就睡在這種地方嗎?
安可感覺心情有些復(fù)雜,但現(xiàn)在也不是讓自己情緒平復(fù)的最佳時刻。
床——姑且稱它為床吧,它的西周插滿了生銹的兵器,有劍、戟、矛、刀……安可雖不知道每一把武器的名字,但卻知道它們的用法,也知道它們是如何用來殺死人類的。
那種針扎般的疼痛再次侵襲了他。
可是越是疼痛,知識便在他的頭腦中越是富集。
他終于忍受不住,用拳頭狠狠地砸向自己的臉。
這一拳,成功讓他意識清醒了許多。
安可索性在這里翻找起來。
希望能找到一個好用的東西吧。
至少能讓自己把這些東西都帶走。
安可的目光卻因為翻找,不受控制地看向角落的一具白骨。
那具白骨看起來就像死去己久的少女,但己經(jīng)風化得只剩下骨頭了,它上面蓋著白布,骨頭的手里像是緊緊攥著什么東西,”那個東西“泛著金屬的光澤。
安可僅僅只是看了一眼,便難以移開視線。
等他反應(yīng)過來,己經(jīng)在掰這具白骨的手了?!?br>
那個東西“的真面目也露了出來。
與其說那是什么金屬制品,不如說它是死人的骨骸更為貼切——不,那不是“人”的骨骸,至少不是安可認知中的人應(yīng)該有的。
像是把一個人的骨灰經(jīng)過千錘百煉,扔進各種高溫燃燒著的爐中,燃燒鑄造而成的一枚”骨戒“。
安可明明知道這可能是有違倫理的,卻還是忍不住摩挲那枚”骨戒“。
它被打磨得異常光滑,就好像有人像這樣摩挲了它許久一般。
它泛著鐵一般的暗紅色,仔細看還有些透光。
安可把它套在手指上,竟然意外的合適。
好像就是為了他打造的一般。
他抬起手,對著太陽光欣賞這枚戒指,卻不想他的手指竟因此感受到一股蝕骨穿心的疼痛。
來源正是那個戴上了骨戒的手指。
“我去你大爺?shù)?,還是個寄生的玩意!”
他忍不住脫口而出。
下意識地想要把這玩意甩掉,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摘不下來,”骨戒“仿佛有著意識一般,覺察到他要摘下它,竟然絞得更緊了。
完了,這下……大概自己要被戒指精附體了……安可都不忍心想死后愛麗絲和奶奶會怎么追悼自己了。
……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己經(jīng)日落西山了。
顧不得確認洞內(nèi)的情況,他連忙下山。
奶奶說這地方晚上會有野獸出沒,他可不想僅靠著一把銹蝕的鐵劍和野獸干仗。
安可連忙沿著來時的路下了山。
當然,他不能兩手空空地回去。
他去附近的河邊抓了一條魚, 忙活了很久終于抓到了一條。
待他拎著魚回到家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有一群長著羽翼的,拿著長矛的半人半獸的怪物正站在家門口。
奶奶躺倒在門口附近,看起來格外虛弱。
他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握住,無法呼吸。
顧不得那么多,安可沖上去抱住了奶奶。
她咳出一口鮮血,面帶微笑,“我總算,等到你回來了……”他探了探她的鼻息,己經(jīng)沒有氣了。
安可不知道是該憤怒,還是該悲傷,他只知道,如果不殺死它們,自己會后悔。
愛麗絲攔在他們的面前,不讓那些怪物靠近安可和奶奶。
安可輕輕把奶奶放下,站起身。
“你終于出現(xiàn)了,萬塞戈?!?br>
為首的那個怪物有著女人的聲音,她看起來比其他人更加像人類,也更加疲倦——她的聲音就像馬叫那般嘶啞。
“你是誰?”
安可冷聲到,“你們?yōu)槭裁匆獊磉@里?”
“你不必知道,違反了”契約“的將死之”人“,是沒有資格知道自己為什么而死的?!?br>
女人看起來在思考,她一雙慘白的,沒有瞳仁的眼睛就那么首愣愣地看著他,“萬塞戈,是你違反了”契約“。
你不該醒來。”
“愛麗絲,躲進屋里?!?br>
安可輕輕說。
他拿出那把生銹的劍。
怪物們無聲地注視著他。
他不講技巧,單純憑著一身蠻力,對著那群怪物的首領(lǐng)砍去。
讓他沒想到的是,女人僅用兩根指頭,便接住了他的劍,她沒用多少力氣,便把劍捏碎了。
生銹腐蝕的劍化為一縷縷紅色的鐵砂,從她的指間逸散。
“萬塞戈,你要用什么贏我?”
她的聲音依舊沙啞。
女人看起來很疑惑,她走到安可的面前,看起來只是輕輕踩了他一腳。
安可卻感到如同被重物碾壓一般的痛苦——仿佛用一千塊巨石堆積在自己的身上那般。
不知道斷了幾根肋骨,三根,西根?
安可的想法止不住地滑向最壞的結(jié)果。
——它們會不會全斷了。
“我不叫萬塞戈,我叫安可?!?br>
他抓住那只蹄子一般的腳,惡狠狠地說,他知道自己在逞強,有什么咸甜的東西溢出他的口腔,每說一句就涌出一些。
他知道那是血,可是大爺?shù)?,他不在乎?br>
那雙無仁的雙瞳似乎流露出一絲悲憫,但又很快消失不見。
“你叫這個名字了嗎……?
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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