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和離，謝凝煙尚有余地?？扇羰切輻墸粌H顏面無存，嫁妝也要盡數(shù)歸于國公府。謝凝煙攥緊手，毫不讓步：“絕無可能。你這不識好歹的賤骨頭！”婆母臉色漲紅，忿然作色。她的巴掌正要落在謝凝煙臉上時，一個嬤嬤神色慌張沖進來，對著衛(wèi)母耳語。衛(wèi)母臉色一變收回手，怨毒地剜了謝凝煙一眼，匆匆從后門離開。祠堂一瞬空寂。只剩謝凝煙粗重的呼吸聲。她緩了又緩，剛把身上銀針摘下，身后兀的傳來衛(wèi)雍冰冷的質(zhì)問：“為了讓我受
衛(wèi)雍猛然起身，忍著痛往祠堂趕。
他眉頭緊擰，額尖上冷汗涔涔，連腳步都不似平常穩(wěn)健。
身上細密的痛楚如針扎入骨髓，比戰(zhàn)場上刀箭入肉更教人痛苦不堪。
身后的書童欣喜低語：“咱們爺果然還是在乎夫人的?！?br>“以前爺對夫人多好啊，冬日都能覓來彩蝶哄夫人高興……”
衛(wèi)雍身形一頓，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多嘴。”
算了頓時噤若寒蟬。
“去，找個算命道士來?！毙l(wèi)雍突然改了主意，望著緊閉的祠堂門，眸色晦暗。
一院之隔。
被鎖在祠堂里的謝凝煙雙臂雙腿都扎滿銀針，痛到鬢發(fā)都被冷汗打濕。
衛(wèi)母身邊的嬤嬤，頗曉醫(yī)理。
謝凝煙和衛(wèi)雍漸行漸遠這三年，沒少受她磋磨。
她動彈不得，下唇都要出細密的血珠。
“我會與衛(wèi)雍和離?！?br>謝凝煙本以為如此，就能遂了婆母的愿，結(jié)束這荒謬的一切。
卻不想衛(wèi)母慢悠悠放下手中茶盞，冷哼一聲：“你想的倒美。”
“像你這般無所出的婦人，是該被休棄！”
若是和離，謝凝煙尚有余地。
可若是休棄，她不僅顏面無存，嫁妝也要盡數(shù)歸于國公府。
謝凝煙攥緊手，毫不讓步：“絕無可能?！?br>“你這不識好歹的賤骨頭！”婆母臉色漲紅，忿然作色。
她的巴掌正要落在謝凝煙臉上時，一個嬤嬤神色慌張沖進來，對著衛(wèi)母耳語。
衛(wèi)母臉色一變收回手，怨毒地剜了謝凝煙一眼，匆匆從后門離開。
祠堂一瞬空寂。
只剩謝凝煙粗重的呼吸聲。
她緩了又緩，剛把身上銀針摘下，身后兀的傳來衛(wèi)雍冰冷的質(zhì)問：“為了讓我受罪，你竟不惜自殘？”
謝凝煙好似吞了黃連，有苦難言。
“讓你受罪的不是我，是你母親?！?br>“是她百般刁難，用盡手段懲戒我?！?br>衛(wèi)雍眸色黯淡一瞬，額尖也布滿冷汗：“你說是母親，她人呢？”
“謝凝煙，放才我來時，便聽下人說母親出門禮佛去了！”
他看著她，滿目失望：“我竟到此刻才發(fā)覺，你原是如此謊話連篇之人！?！?br>謝凝煙如墜冰窟。
她曾不只一次直言衛(wèi)母的惡行。
可府中下人皆受衛(wèi)母指使，瞞騙衛(wèi)雍。
在衛(wèi)雍眼中，他的母親慈愛仁厚，怎么可能會刻薄跋扈。
“總之在找到解除這邪術(shù)的方法之前，你不要再借故折騰自己。”他神色疲憊，蒼白倦容難以掩飾。
可后宅這些陰毒的磋磨手段，謝凝煙生生承受了五年。
她扯出一抹苦笑：“你這就受不了了嗎？”
衛(wèi)雍神色一頓，憤然拂袖離去。
只有匆匆趕來的玉如扶著謝凝煙，一步步走回棲梧院。
這條路，她曾走過一萬遍，如今心底卻驀地涌上一股悲涼。
因為樹下破敗的秋千，枯萎的花草。
這些都是只握過刀槍的衛(wèi)雍親手為她布置。
曾細微如涓涓溪水般充盈著她的愛，如今也一點點挖空折磨著她……
回到棲梧院，謝凝煙養(yǎng)了一段時間的傷。
期間，衛(wèi)雍再沒來過。
從下人躲避神色中，謝凝煙便猜中他睡在了蕭若云那。
這樣也好。
免得他們又兩看相厭，鬧的面目全非。
突然，玉如神色緊張地前來通稟：“夫人，老太君吩咐您去一趟祠堂?！?br>謝凝煙心頭一顫。
可明知要面臨什么，卻又不得不去。
她強撐著起身去祠堂，不想除了婆母，竟還有蕭若云。
謝凝煙不欲多說，一如從前雙手高舉，對著擺有祖訓(xùn)的承盤跪下。
一直到供桌上點燃的香過半，她手臂膝蓋處都傳來鉆心刺骨的疼。
婆母才施舍般開口：“你占著正妻的位置，卻不能為國公府添個一兒半女，我沒讓你跪在瓷片上已算仁慈。”
謝凝煙眸光微閃，沒有辯解。
蕭若云最恨她這幅云淡風輕的樣子，咬著牙開口：“我與國公爺育有一子，母親想要兒孫承歡膝下，又有何難？”
“爺還特意為他取名叫——‘念安’。”
思卿念卿，長樂長安。
瞬息之間，謝凝煙淚流滿面。
念安……那本是衛(wèi)雍為他們第一個孩子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