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試讀
江楚說什么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受惠于血海惡人。
他強壓下心中的激動,趕緊修煉了一會。
一個時辰后,被江楚所煉化的靈氣已經(jīng)有了三根頭發(fā)絲的程度。
但也就是這時,江楚忽然感覺有濃濃的疲憊涌上心頭,直打瞌睡。
看來自己這個沒入門的修仙者還遠遠不能做到不眠不休,不用吃飯。
明天還要去青玉師姐那里學(xué)習(xí),他必須養(yǎng)精蓄銳,以免死在明天的課堂上。
江楚結(jié)束修煉,進屋睡覺。
第二天,金雞報曉。
江楚艱難起床,洗漱一番后換上天蓮派弟子白衫,來到青葉峰上的食堂。
而食堂里的早餐很簡單,只有硬邦邦的白饅頭和紅色的粥。
江楚拿著飯食坐下,感覺眼前的粥和饅頭都散發(fā)著一股讓他不適的葷味,讓他的眉頭微皺。
一旁的一名師姐注意到江楚,笑著道:
“師妹是第一次來吃天蓮派的伙食?呵呵,那你可有口福了?!?br>
“別看紅粥和饅頭平平無奇,其實大有玄機,就連已經(jīng)辟谷了的師姐們都會偷偷來吃呢?!?br>
“這鍋紅粥,主料乃是剛出生的嬰孩血,至純至凈,還有未散的先天之氣,喝之可提神醒腦,暫時增加對天地靈氣的感知能力。”
“而這大白饅頭,摻有一成骨粉,這骨粉都是用最壯實的凡人骨骼精研而出,吃起來不僅一點渣子都沒有,吃完還有強筋壯骨之效?!?br>
“這些好東西要是放在外面的宗門怎么可能免費供應(yīng)?還是咱們天蓮派好啊,師妹你說是不是?”
“……”
江楚聽著這位師姐滔滔不絕的描述,陷入了沉默,表情也僵硬到了極點。
他有些想罵娘了!
天蓮派是不是有???做飯正常做不好嗎?為什么非要做點人進去?
這讓人怎么吃?!
太特么惡心了!
但不管他心里怎么罵,明面上也不敢表露出來,反而還得一臉認同的附和。
打發(fā)走了熱心的師姐,江楚再次看向眼前的飯菜,內(nèi)心陷入了掙扎。
最終他強忍著反胃,艱難的吃下了白饅頭,正糾結(jié)著要不要把血粥也喝了的時候,忽然聽到食堂門口有騷亂聲響起。
江楚看了過去,只見一個穿著廚師服的女子揪住一名弟子,冷著臉道:
“我看到你把粥倒了,你難道不知道食堂的規(guī)矩嗎?不能浪費食物!”
那名弟子神情有些焦急,大叫道:
“滾開,我要趕不上師姐的課了!要是遲到了你賠嗎!”
說著,狠狠推了廚師一把,想將廚師推開。
然而,廚師的身形如扎根了般,一動未動。
那名弟子露出愕然之色,然后下一秒,廚師一巴掌扇出。
嘭——
那名弟子的腦袋飛了出去,鮮血如噴泉般涌出。
廚師一把抓住那名弟子的尸體,冷冷說道:
“不尊重糧食的人,自己也會成為糧食,今天中午加餐?!?br>
說著,又去旁邊撿起了那名弟子的腦袋,走進了后廚。
而見證了這一幕的食堂眾弟子們非但沒有恐懼,反而熱烈的討論起來。
“哈哈,那好像是一個月前來的新人吧,實在是太蠢了,竟然不知道咱們天蓮派食堂的規(guī)矩!”
“敢糟蹋食物,頭不給她打爆還等什么?”
“那個新人修煉有一個月了,雖然不大可能步入練氣期,但肉質(zhì)肯定比一般的凡人要強得多!今天中午咱們有口福了?!?br>
“希望不要排隊吧,我?guī)熃憬o我排的課還是很緊的。”
人群中的江楚頓時埋下頭,默默將紅粥喝得一干二凈,一滴都不敢剩。
他暗暗腹誹:“我就知道,不吃完肯定有懲罰……”
天蓮派的恐怖,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深得多,其不光是體現(xiàn)在某一方面,而是體現(xiàn)在方方面面。
這是一個規(guī)則完全迥異于凡人和江楚認知的門派,需要他從各方各面去適應(yīng)。
看來以后不管做什么,自己都要跟隨宗門弟子的步伐,要是不合群,鬼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
走出食堂后,江楚的胃惡心的直犯抽抽。
他心里發(fā)誓,自己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達到辟谷的境界。
這個惡心的食堂,他是一次都不想來了。
平復(fù)了一番心情后,江楚快步向青玉師姐所在的峰趕去。
路上,江楚感覺自己的身體輕盈了不少,好像剛才的那頓飯真的起了效果一般。
通過天蓮派貫穿各峰的通道,江楚在另一座山峰上找到了青玉師姐的住處。
白衫弟子的住處只是一個普通的小院,而黃衫弟子的住處卻是一座豪宅,面積比幾十個小院子加起來還要大!
光是住處的不同,就足見白衫弟子和黃衫弟子間的巨大差距了。
江楚深吸了一口氣,上前敲了敲門。
很快,一位童子開了門,在問詢了江楚的身份后,帶著江楚走了進去。
而在庭院中,江楚看到滿院子都是正在晾曬的藥材,藥香撲鼻。
不過在這些藥材中,有很多顯然不是植物,像是某種被處理過的血肉組織,看得江楚有些惡寒。
而通過這些或是正常或是詭異的藥材,江楚也明白了青玉師姐會煉丹,或者主職就是煉丹師。
她教的東西,應(yīng)該也跟煉丹有關(guān)。
這讓江楚立刻心生不適。
他想起了血海惡人,那老鬼也經(jīng)常拉著他們煉丹,每次煉丹都要死很多人,還不一定能煉成。
哪怕血海惡人已經(jīng)死了,他還是有一定的心理陰影。
而這位青玉師姐煉丹時究竟會消耗多少人,跟血海惡人相比又如何?
江楚只能說……不好說。
畢竟在他看來,天蓮派的邪魔程度較血海惡人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跟了血海惡人兩個月,這老鬼殺人沒有過千。
而來到天蓮派第一天,負責(zé)考核的三仙就屠了幾萬人。
這么一對比,倒顯得血海惡人像是個好人了。
不過話說回來,拋開那點心理陰影不談,跟青玉師姐學(xué)習(xí)煉丹似乎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畢竟自己在這方面有一定基礎(chǔ),雖然不多,但總比在其他方面兩眼一抹黑要強。
心中如此想著,江楚被帶到了一座大殿前,一股股熱浪從殿內(nèi)涌出。
他走入其中,只見大殿中已經(jīng)有數(shù)十名練氣弟子分立兩旁,太白云曦也在其列。
大殿最中間,是一尊一人高的,灼熱的青銅丹爐。
青玉師姐正站在丹爐前,她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像是受了什么傷勢。
江楚想起昨天青玉師姐似乎也被某位長老給帶走了,看來她在那位長老身邊吃了不小的苦頭。
此時的青玉師姐表面上看起來平靜,但說不準(zhǔn)已經(jīng)處于暴怒當(dāng)中。
江楚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行禮拜見。
青玉師姐暼了江楚一眼,清冷的說道:
“你去跟太白師妹站一邊,念你們兩個是新人,最近兩天旁聽即可,最多讓你們打打下手?!?br>
江楚聞言,心中微微一喜,連忙稱是,站到太白云曦身旁,觀摩煉丹。
只見青玉師姐沒有急著開煉,望著大殿頂端一片無頂?shù)膮^(qū)域,似乎在測算著天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殿中除了火焰燃燒的呼呼聲外,一片寂靜。
忽然,青玉看向一名旁觀的白衫弟子,問道:
“今日煉丹吉時是什么時候?”
被問到的那個白衫弟子渾身一僵,趕緊捏著指頭掐算起來:
“今日吉時,吉時……吉時是……”
青玉眉頭一皺,不悅道:
“張秀師妹,你隨我學(xué)習(xí)也有兩個多月了,連這點常識都記不住,你有沒有在認真學(xué)。”
張秀臉色一片慘白,她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驚恐的懇求道:
“青玉師姐,請再給我一點時間,我能算出來,一定能!”
“不用了?!?br>
青玉語氣冷漠,伸手一指,指尖青光閃過!
“不……不?。。 ?br>
張秀瞪大眼睛,想要逃命,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嗤——
青光洞穿張秀眉心,她的雙眼頓時無神,撲通倒地。
一團灰蒙蒙的虛幻霧氣從張秀身上脫離,那霧氣呈球形,表面長著一個哀嚎的張秀的臉。
江楚看得心中發(fā)寒,這團霧氣莫非是張秀的靈魂?
青玉丹唇一張,輕輕一吸,霧氣瞬間沒入她的檀口中。
她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色,立刻紅潤了幾分,這讓她心情有些不錯。
她看向另一名白衫弟子,溫和道:
“楚君師妹,你來說吧。”
“是?!?br>
楚君走上前,聲音清脆,擲地有聲:
“庚辰年,丙寅月,戊申日,大驛土,沖虎煞南,值神天牢。”
“稟師姐,丙辰一刻為吉,最宜開爐,若能以一名練氣修士潤爐,當(dāng)為大吉。”
青玉滿意頷首:
“不錯,正是辰時一刻,現(xiàn)在,時辰已到!”
她素手一揮,張秀尸體的衣衫盡去,落入了丹爐中。
隨著滋啦一聲響起,一股焦香彌散大殿。
江楚連忙屏住呼吸,但他卻震驚的發(fā)現(xiàn)周圍旁觀的白衫弟子們,竟然一個個貪婪的大口吸氣,口中不斷稱贊:
“好濃的藥香,不愧是張秀的肉身!”
“青玉師姐的煉丹造詣又精深了,對火候的掌握簡直是爐火純青?。 ?br>
甚至有些白衫弟子的目光,已經(jīng)貪婪的向江楚這邊打量,垂涎欲滴。
即使江楚已經(jīng)見識過了天蓮派的諸多詭異之處,但見識到此情此景,心底還是泛起了深深寒意。
這幫天蓮派的人全都情感淡薄,哪怕是同門師姐妹,死了也不會覺得對方可憐,甚至想爭相將之分食,這種情況幾乎震碎了江楚的三觀。
而且天蓮派的學(xué)習(xí)環(huán)境也可怕的嚇人,學(xué)不好就得死!
這讓江楚沒時間胡思亂想,強壓下心中震動,專注觀摩青玉煉丹。
一樣又一樣藥材被投入丹爐中,丹火不斷跳動,熔煉著爐內(nèi)的藥材。
而在開爐半個時辰后,青玉忽然輕咦一聲:
“差點忘了,煉制空明丹時需要兩個凡人作為輔料,事先沒有準(zhǔn)備……”
此言一出,周圍觀摩煉丹的眾白衫練氣弟子腦袋齊刷刷的一轉(zhuǎn),目光落到了太白云曦和江楚身上。
她們,是大殿中唯二的凡人。
江楚渾身僵硬,一股寒意直竄天靈!